啊嘟嘟鸭🐾

⌯'▾'⌯
瓶邪only,不吃黑花
当地一些对自己超级没有信心的同人女

【瓶邪】请笃信一个梦

*BGM:请笃信一个梦(一定要听啊!!)

*呜呜打滚球评论





吴邪的身体越来越差。

他被消耗得悄无声息,起初只是开始嗜睡,早上起不来还怪天气冷,张起灵惯了他两天才察觉出不对劲来。他吞下了所有的不安,还是一如往常闹他起床,但吴邪越来越难喊醒,有时候,张起灵自己一个人呆呆立在床头,他蹲下卝身,重复着昨天的动作,在心里默默计时——一天比一天难唤卝醒。

再然后是畏寒,初秋,胖子甚至还穿着短裤,吴邪却已经翻出来加绒的卫衣穿。张起灵晚上和他睡在一起,被棉被热得麒麟都爬了出来,吴邪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,有点难受地抽卝了抽鼻子,提建议说,“要不分房睡吧?”

张起灵只是摇摇头,伸手去搂这个人,瘦的过分了,哪怕他和胖子换着法子给他贴秋膘,手伸进去还是硌到了分明的肋骨。他呼吸有着很大的声音,是残破的肺部给他带来的伤害,整宿整宿抽着,好像一个风箱。

他让张卝海客四处寻找药方,中药罐熬破了三个,经常喝药,导致吴邪的碗留下了一个褐色的印,张起灵在水龙头下用卝力地清洗,想要擦去那个印子,发现没把控好力度。吴邪听到厨房传来破碎的声音,鞋子都没穿好就跑过去,“小哥?!”

张起灵没有抬头,只是默默地捡着地板上的碎屑,吴邪走过去把他拉起来,“穿鞋!穿鞋!”

说得太急,又开始咳嗽,张起灵见他自己也赤着脚,心里一急就把人扛了起来,他被人像抱小孩一样抱出去,裹在身上的小毯子一滑,半边飞到了张起灵身上——还留着这人的体温。

张起灵被这张毯子裹卝着,忽然感到一阵难以压抑的恐惧感涌上心头——他自认自己还算稳重,百年来卝经历的事情已经足够多。恐惧是张家的训练里,最不必要且最避讳的情绪。他百年来从未有过这种情绪,哪怕是在性命攸关的时刻。

可就在刚刚,他害怕了。

张起灵比谁都清楚,这个温度正在以一个可怕的速度消散,可能在下年开春,可能在今年入冬,甚至可能在下个月,明天,下一秒。而最让他感到无力的是,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温度消散,他做的所有挣扎,在压倒性的病痛面前太过无力。

张起灵忽然想起来很小的时候,那年的冬天格外地冷且漫长,他在院子里,所有的人都把他遗忘了,雪特别特别厚,小小的他被冻得四肢都要失去知觉,抱着自己缩在柜子里——那个小小的柜橱藏着他所有的衣服,他像狼狈的小狗,躲在破烂的窝里强忍着熬过去。

他这辈子再没有那么冷过。

吴邪不知道,为什么张起灵忽然把他抱得那么紧,但他还是温柔地敞开了自己的怀抱,厨房里有药味散过来,吴邪揉了揉张起灵的头发,“今天不吃药啦?饶过我啦?”

张起灵这才把他松开了些,情绪的失控只是一会,他很快强卝迫自己收回了所有的不安,捏了捏吴邪的鼻子,“想得美。”

吴邪愣在原地——张起灵这是和他闹玩笑了?

黑瞎子从藏地回来,手里拎着点药就来了,一进门没找着张起灵,倒是看见他便宜徒卝弟,盘着腿坐在沙发上,披着个小毯子打游戏。见他进来还很惊讶的样子,“瞎子?”

“没良心的!”黑瞎子把药撂下,“今儿初一,喊师父。”

“先欠着先欠着。”吴邪烦躁地摆了摆手,眼睛都没离开他的游戏“老张卝进山去了,你得等等,他今天回家吃饭。”

他这次进藏不仅是有事要解决,也是代张起灵回去看看,落地时候发信息给他,他们俩在某些方面上,保留着上了岁数的人的习惯。比如说交流更习惯发短信,毕竟以前用的都是按键机,朴实无华。张起灵回短信很快,只有两件事相托,一是带药,二是替他转经筒。

黑瞎子很不客气地拿起桌子上的橘子吃,一口就酸得掉牙,吴邪皱着眉看他,“有这么夸张吗?我天天吃也没感觉啊?”

隔着墨镜都能感到黑瞎子的嫌弃喷卝涌而出,他这师傅虽然恨不正经,但在亏待自己这方面从来不会下手。吴邪看着黑瞎子的反应,忽然明白了什么,他的味觉也依旧开始退化了。

吴邪忽然把游戏掐灭,认认真真地喊了一声师傅。黑瞎子一听就觉得不对劲,这小兔崽子又要来嚯嚯他了,还没来得及跑,就被人按住在沙发上,“我有件事求求你。”

求字啊,多难啊。他得多少年没说这字了。

今年是冷冬年。

睡觉前吴邪就觉得不对劲,倒是不用张起灵赶了,早早就上了床睡觉,他这几天心悸,让张起灵整宿都不敢睡熟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这个男人养成了握着吴邪脉搏才能睡着的习惯,那一下一下,跳动得越来越无力。

半夜忽然惊醒,吴邪刚翻身张起灵就弹起来了,他去拧床头灯的时候还能记着捂住吴邪的眼睛,不让灯光惊扰了他。灯是淡淡的温暖的橘黄卝色,照着的却是吴邪胸口触目惊心的一滩红。

张起灵手都抖了,拿起那条小毯子抱着人就去拍胖子的门,王胖子从来没听过张起灵用这样的声音和他讲话,颤卝抖的,还有溢出的恐惧。车子在夜色里疾驰,吴邪被裹得严严实实抱在张起灵怀里,他还在不断呕血,纯白色的睡衣早就脏得不能看,大片大片的温热的血,透过布料,烫得张起灵胸口滚卝烫,烫得他浑身颤卝抖。

间质性肺炎,发病快且高风险。

吴邪的身卝体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,从住进医院开始,情况便急转直下,这病烧钱,解雨臣直接砸了张卡过来,用最好的药,上最好的治疗,亲自派人接去最好的医院问诊。这半个月,他们见的医生比上半辈子加起来都多,王胖子一个粗人,把所有晦涩难懂的词汇背得滚瓜烂熟,医生建议带病人回家,吃点好的,走得舒坦点。王胖子没忍住,“大花说没人比你们厉害了,医生,医生,我求求你了,我这个兄弟是我们家的顶梁柱,他在还能像个家,他要是没了,家也就没了啊。”

拿钱吊着的命,强撑到最后也是没用的。

那天吴邪的精神意外的好,甚至还能挣扎着从病床卝上坐起来,张起灵这半个多月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,整个人疲惫得不能看,他出去的一会功夫,回来的时候人已经笑眯眯看着他了。

这是张起灵这么久以来,第一个笑。

吴邪嘲笑他,“丑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不要你了。”

这不行,老张走过去牵着他的手,“丑也将就一下。”

“有点疼。”

“吃药就不疼。”

今天可能是好日子,恰好赶上小花秀秀他们全都来看他,一时间房间热闹得很,但探视的时间很快到了,在告别之前,吴邪忽然喊了一声等等,这声力气可大,中气十足,小花还笑了笑,“看来精神不错嘛,这力气可以去催债了。”

吴邪笑了笑,缓了半晌道,“再见。”

所有人都立在房里,一时间降到了冰点,霍秀秀低着头想,今年的冬天怎么这么冷。小花摆摆手,“明天再来见你。要等着我啊!”

只剩下张起灵和他,说起来奇怪,以前是吴邪追着他念叨,现在到好了,张起灵搜肠刮肚跟他找话题闲聊,好在吴邪很配合,还能时不时笑几声,只是他越笑,张起灵越害怕。

吴邪突然开口,“哥,我想吃鼎边糊。”

张起灵说,“回家就吃。”

医生通知张起灵去一趟,刚出门不久他就开始心悸,这是从没有过的感觉,张起灵勉强听了几句,第一次打断了医生的话,理由很滑稽——“这附近有没有鼎边糊卖。”

刺耳的机械报警音响起,他几乎是飞奔回了房间,然后是抢救,来了医生,护卝士把他赶出去,张起灵站在门外,抵着墙,一言不发。

那天晚上三卝点多,吴邪闭上的眼再也没有睁开。

他再也不会痛了。

他这一世,历经世间颠簸,却也唱着爱与温柔。胖子北卝京杭州两头跑,处理他的生意,张起灵就回到雨村,带着吴邪。

小院子里还保持着他们离开的样子,只是灰也积了一层,张起灵回到雨村的时候已经是那天晚上了,四处都亮着小小的灯火,星星点点,他越过一层又一层稀疏的灯火,站在自己家门口,黑漆漆的,他用钥匙打开门,自己摸卝到开关打开了灯。

啪嗒。

日光灯亮起来,但为他开灯的人已经不在了。

他忽然按住了发酸的眼眶,太疼了,太冷了,这个冬天怎么这么冷,疼得他眼眶酸胀发卝麻,冷得他双颊冰凉。

那之后,张起灵还是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,久到他送走了胖子,甚至当年那些小卝鬼也步入中年。这些年,倒是黑瞎子有事没事会来看看他,他们俩的短信联卝系也没断过,不为什么,就好像年老的闺蜜姐妹花,没事走动走动看对方还活着没。

当然这是黑瞎子的说法,至于当年吴邪到底求了他什么事,也只剩下他一人知道了,他现在来雨村倒是不带药了,厚着脸皮来蹭吃蹭喝。

那日天气很好,惊蛰前后难得没雨,张起灵上卝街补充日用卝品,黑瞎子就在他身边陪着闲逛,雨村人都换了一拨,张起灵这几年深居简出,现在很多年轻人看着都陌生,他在前面走着,猛然听见一个声音,脆如珠玉,张起灵顿在原地,忽然发了疯似的寻找声音的主人——太像了,那小孩眉眼和吴邪如出一辙,似乎正在和屋子里的人说着什么,忽然笑出声来,那嘴角翘卝起的弧度,和多年卝前那个年轻的小老板几乎一模一样,毫无二致。

黑瞎子忍不住问张起灵,诶,你不去认识一下吗?

张起灵却只是站着,一动不动,“不了。”

黑瞎子怕他是伤情了,上前去拉他,“那走吧。”

张起灵立在原地,手里拎着的东西叮叮当当掉了一地,他声音都带着点不自觉的抖,原来他的心还是会疼的,他说,“瞎子,你让我再看一眼。”

再看一眼。让我偷偷,再看一眼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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